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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移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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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上擺著筆墨紙硯,莊陵跟荀才若站在桌前一言不發。

莊瑤不看不下去,走上前:“這只是一個小比試,你們不必如此嚴肅,快開始吧。”

荀才若頷首,扶著衣袖,筆尖輕輕落在紙張上。

“哈哈哈,飛嘍~”門外傳來了荀水憐的笑聲。

莊瑤開門,看見荀水憐正拉著風箏滿院跑著,若不是那身衣衫,怎麽看也不像是丞相府中的大小姐。

荀鴻清跟在荀水憐身後,寵溺的笑著。

看著荀鴻清如此溫柔的模樣,莊瑤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。

看見荀水憐,荀才若終於找到機會可以離開這個房間:“水憐,這是郡主,這位是莊世子,還不行禮。”

荀水憐氣喘籲籲的拽著風箏,敷衍行禮:“郡主,世子。”

可轉眼,風箏就斷了線。

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飛起的風箏就這樣飛走了,荀水憐嘴唇顫抖,差點就哭出來:“哥哥,你看!”

看著荀水憐淚眼朦朧的模樣,荀鴻清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荀水憐跑進荀鴻清懷中,撒嬌。

荀鴻清拍著荀水憐的頭頂,笑的身子都顫抖了:“好了好了,哥哥再給你做一個好不好?”

莊陵傻傻的看著荀水憐,就連筆尖上的墨滴到衣衫上也全然不知。

“世子!”荀才若轉頭看見,趕忙用手帕擦拭著莊陵的衣衫。

荀水憐看見這一幕,轉憂為喜,踮起腳尖伏在荀鴻清的耳邊:“你看姐姐跟這個莊世子是不是很般配?”

荀鴻清頷首:“莊親王府,是個不錯的歸宿。”

聽荀鴻清如此說,莊瑤抿嘴抑制著笑容:“荀將軍這是在跟二小姐玩鬧啊。都說荀將軍最是寵愛這個小妹,今日本郡主是見識到了。”

荀鴻清道:“正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,沒有更寵愛誰一說。只是水憐性子頑劣,才若更省心一些。所以難免要將更多的心思放在這個淘氣鬼身上。”說著,荀鴻清還用手拍了一下荀水憐的腦袋。

荀水憐捂著腦袋,手中還拿著半截殘線:“幹嘛~”

莊瑤看著屋內作畫的二人:“荀將軍要進去瞧瞧麽?”

荀鴻清看了一眼荀水憐。

荀水憐道:“別看我,我對這個可沒興趣。你們看吧,我自己去玩。”

荀鴻清跟著莊瑤進屋了。

可現在的莊陵根本沒心情作畫,哪怕只有短短的片刻,荀水憐的模樣也深深地印在了莊陵的腦海中。

“莊陵。”莊瑤喚了一聲出神的莊陵。

莊陵看著莊瑤,才發現,之上的墨已經洇開。

荀才若放下手中的筆:“今日莊世子狀態不佳,那就改日再比。”

“好。”莊陵道。

莊瑤瞥了一眼莊陵,轉眼看向荀鴻清:“不如我們來比一場?”

荀鴻清頷首:“恭敬不如從命。”

他們二人站在桌前,荀才若跟莊陵看著熱鬧。

可莊陵的心思都在荀水憐身上。盡管他知道這樣不對,可眼睛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看向門外。

正巧荀盛國下朝歸來:“都在啊,這是在作畫?”

莊瑤行禮:“閑來無事想著跟荀將軍比試一番。看來是我片面了。本以為荀將軍常年征戰未曾動筆,不成想這書畫上的功夫確實一點都沒落下。莊瑤輸的心服口服。”

“哈哈哈,作畫看的是心境。一會留下來用午膳吧,平日裏你們喜歡吃些什麽?”荀盛國放下官帽道。

“這丞相府的吃食必然是好的,就按平時來吧。”莊瑤面帶笑容。

“好,你們先四處轉轉吧。鴻清,照顧一下世子。”荀盛國看得出莊陵內斂。

荀才若看著莊瑤:“那我們回房,郡主不是想要一條手帕麽?”

莊瑤頷首:“自然是好的,正好本郡主也可以學學才若的繡工,等練好了也可以給未來夫君繡衣衫了。”莊瑤說後半句話的時候看著荀鴻清。

可荀鴻清就仿佛沒聽見一般,看著莊陵:“那我帶你四處走走。”

莊陵行禮:“有勞荀將軍。”

“叫我鴻清就行。”

荀鴻清帶著易伯俊來到後院。

易伯俊不知何時來了,正跟荀水憐比武。

“你快教教我,方才是怎麽轉的?”荀水憐拿著木劍跟易伯俊撒嬌道。

易伯俊手持長劍,放慢速度:“你看,左腳不動,右腳繞著左腳畫個圓圈。然後左手這樣,右手繞過去。”

荀水憐認真的看著,在旁邊學著易伯俊的模樣手忙腳亂。一不小心,還摔了一個大跟頭。

易伯俊走上前去,想要扶起荀水憐,卻被荀水憐拽倒了。二人坐在地上哈哈大笑。

荀鴻清看著二人,在一旁笑著。

“那不是禦前侍衛麽?”莊陵認出了易伯俊。

“是啊,他們二人很般配吧。”荀鴻清道。

不知為何,莊陵感到心中酸澀,應和笑著。

此時,兩個侍女端著水盆正在相互潑水大鬧。

易伯俊護住荀水憐,荀鴻清攔住兩個侍女呵斥道:“你們不知道小姐怕水麽,還在府中玩水!”

兩個侍女被訓斥後,端著水盆灰溜溜的離開了。

聽見荀水憐怕水,莊陵問道:“二小姐也怕水麽?”

“嗯?”荀鴻清不明白莊陵為何要加一個“也”,可也沒多問,頷首:“是啊,水憐自幼怕水,就是因為這個,才取名為水憐。”

莊陵看著荀水憐,他感覺自己好像喜歡荀水憐多一些。

回府的路上,莊陵一言不發,滿腦子都是荀水憐的一顰一笑。

莊瑤欣賞這手中的手帕:“你看看才若這繡工。”

“這麽快?”莊陵看著手帕道。

“怎麽可能,這是她先前繡的,我看著喜歡就拿走了。才若真是全能,比起那個二小姐不知道要強上多少。明明都是一個爹一個娘生的,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差距。”莊瑤叫荀才若叫的親近,但稱呼荀水憐就變成了“二小姐”。

莊陵不語,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。

明明一開始是那樣喜歡帶著面紗的女子,為何相處下來卻覺得仿佛不認識一般。

一開始莊陵以為荀才若是知道荀盛國跟莊親王的意思,才少言寡語。

可這幾日的相處,莊陵發現荀才若就是不想理會自己。

這就罷了,偏偏還讓莊陵遇見了荀水憐。

荀水憐活潑的性子一下就吸引了莊陵。莊陵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快的就移情別戀。

曾經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最癡情的那個,只是一直沒遇到喜歡的人罷了。

如今看來,那也不過只是自己認為的罷了。

“石庚,你有沒有覺得奇怪?為何荀二小姐也怕水呢?”莊陵左思右想,都覺得未免過於巧合。

石庚將手中的綠豆湯放在桌上:“這還不正常,他們可是親姐妹,怕水說不定也是遺傳呢。要我說,世子就別多想了,大小姐多好。樣子客人,知書達理。我看郡主跟王爺都很喜歡她,世子不也是對大小姐一見傾心麽?”

“話雖這麽說,可是...”可是莊陵還是更喜歡荀水憐。只是沒有說出口,他怕石庚會覺得自己是個朝三暮四之人。

之後的幾日,莊瑤找到機會就帶莊陵去丞相府。

荀才若不知該怎麽說,對方畢竟是郡主跟世子,除了應和別無他法。只能祈禱莊陵能有跟自己一樣的想法。

“荀將軍若是沒什麽事就陪本郡主走走吧。”莊瑤道。

荀鴻清看了一眼荀才若跟莊陵二人,也想給二人留有空間,頷首。

莊瑤漫步在荀鴻清身邊:“才若也老大不小了,跟我們莊陵挺般配的。”

荀鴻清頷首:“是啊,我看二人也挺聊得來的,咱們兩家又是世交。”

“若是妹妹都出嫁了,荀將軍還未娶親,怕會被人笑話吧。”莊瑤看著荀鴻清道。

荀鴻清沒想那麽多:“這有什麽的,郡主不也是一樣。”

莊瑤低下頭,輕撫身旁的花朵:“像荀將軍這樣的青年才俊,應該有許多姑娘暗許芳心吧。”

“既然郡主都說了是暗許,那我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了。”荀鴻清放慢腳步,跟著莊瑤的節奏。

莊瑤道:“那荀將軍有想過日後要迎娶一位怎樣的女子麽?”

“沒想過。”

莊瑤頷首:“也是,像荀將軍這樣心懷天下的人,是沒時間去想這些兒女情長。”莊瑤的語氣中有絲絲失落。

莊瑤走累了,靠在樹下。

荀鴻清跟著莊瑤坐在樹下。

二人相顧無言,莊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只是靜靜地看著荀鴻清。

荀鴻清高挺的鼻梁,清晰的輪廓映在莊瑤眼中。

莊瑤時不時的扭過頭去瞥一眼,就立馬將眼神移開,生怕會被荀鴻清發現。

樹葉的陰影打在荀鴻清的臉上,讓那原本剛毅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。

清風徐來,莊瑤嗅著花香,背倚著樹,歪頭看著荀鴻清,這是多麽美好的事情。

“將軍。”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這份美好。

莊瑤不滿的看著匡卓,深吸了一口氣。

荀鴻清起身:“回來了就好,家人都好麽?”

匡卓頷首:“一切都好。”

“快進屋喝杯水吧。”荀鴻清道。

匡卓跟隨荀鴻清走進房間,看見荀才若跟莊陵一同作畫,駐足。

“快坐吧。”荀鴻清道。

荀才若看見匡卓,沖著匡卓微微一笑。

匡卓幹滿低頭喝水。

荀鴻清介紹道:“這位是莊世子,這位是我的將領匡卓。”

匡卓行禮:“莊世子。”

荀鴻清看著莊陵:“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二人了?”

“不打擾,不打擾。”荀才若趕忙道。她巴不得趕緊來人打斷這尷尬的氣氛呢。

“才若,你帶著莊世子四處轉轉吧,也別總在屋裏悶著了。外面也不算熱。”荀鴻清道。

荀才若放下手中的筆,帶著莊陵離開了。

匡卓看著荀才若的背影,垂下眼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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